我又被关起来了,在黑暗的房间里,忍受着一天又一天的侵犯,直到我再次怀孕。
但这次,我不再因为孕妇的身份可以出去走动。
而是被关了快一年,直到我肚子里的男娃出生,直到孩子足月了,非要妈妈,我得以在院子中活动。
山娃担心我会跑,在我的脚踝上,绑了一根粗壮的铁链子,那铁链子磨掉我好几层皮。
我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我还活着啊!
二年后,孩子长大了,总想着出去玩,而孩子从我肚子里掉出来,非常粘我,我让孩子跟山娃闹过几次。
山娃被磨的没办法,终于卸下我的脚链,允许我出门,在小琴的监视下。
村里其他的女人看到小琴都躲得远远的,曾经刚认识小琴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点,那时我不愿意多想,现在才幡然醒悟,那些女人是在怕小琴。
怕她这个村里的眼线。
可我傻乎乎的,着了她的道。
跟小琴差不多3年没见,她温柔地抱着一个男娃,看也没看我,还是那惯用的悲痛又带着愤恨的语气道:“现在孩子都有了,就别想着跑了。”
我敷衍道:“嗯,那就不跑了吧。”
就像我话中说的,一年过去了,我没再想过跑,哪怕有机会来到村口,我也没敢瞧上一眼,怕现下换来的好日子,又没了……
可我的心中,从未放弃过逃出去,回到父母的身边。
不知不觉,我在菩提村已经4年了,我那叫狗蛋的娃娃,也3岁了。
狗蛋生日那天,给山娃唱了一首“世上只有爸爸好”,山娃高兴喝得有点多,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摔了一跤,头撞上泥墙,血流不止。
我敛住欣喜,提议带他去城里的医院,村里其他人都不同意。
山娃一个远房大哥道:“就流点血而已,让老李看看吧。”
老李就是曾经给我看病的兽医。
我眼底带泪,反驳道:“那兽医给我看病,我死了不要紧,可我丈夫要是被医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大哥,你养吗?”
大哥上下打量着我,笑道:“你总想着跑,你要是趁机跑了,山娃醒来怎么办,我又怎么交代。”
“我已经有孩子了,我还能跑哪去。”清楚他们不会轻易放我出去,我改口道:“行,我可以不出去,可俺丈夫伤成这个样子,总得去趟医院吧。”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我趁机又道:“大哥,你拿个主意,山娃的钱我都不知道在哪,这一时半会不好找,你帮找。”
大哥低头,在想些什么。
这时,昏迷的山娃突然抽搐了几下,就跟快不行了一样。
我急得大哭道:“大哥,山娃是你弟,我求求你想想办法,赶紧找钱啊。”
狗蛋也跟着我一起哭!
大哥低头看了看山娃,又看了看我,抬脚进了我家,一群人呼啦啦地跟上。
他们到了我“家”开始翻箱倒柜,我冷眼看着,直到有村里人闻声过来看热闹才开始出言制止。
“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山娃还没死就来抢他的东西,真是丧尽天良,你们这样,让我跟孩子怎么办?!”
大哥乐呵呵道:“妹子,你可别瞎说,不是你说家里的钱不知道放在哪了,我们这是帮你来找钱来了,找到了好带山娃去看病。”
“就是就是,再说了,我们拿点钱又怎么了,那山娃娶你的钱还是我们哥几个给他凑的,他早就该还了。”
门口聚着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终于找到了山娃藏着的钱:“找到了,找到了,这小子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把钱藏在袜子里。”
这话一出,大家都冲上去要求分钱。
“我当年借了他五百。”
“我当年借了他二千。”
“我借了他两万。”
“放屁的两万,你怎么不说他那媳妇是你给娶的。”
大家越吵越热闹,没人注意到山娃这时候已经醒了。
我赶紧冲到山娃身边,告诉他,“你摔伤了,大家没有一个人想治你的病,都跑来瓜分你的财产。”
我知道山娃一直有高血压,不能动气,否则很有可能会脑血栓,于是我再接再厉,“你还活着他们就敢来你家搜刮钱财,等你死了,不说房子和我,就是你儿子也要被卖了!”
山娃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听到我添油加醋的说法,再看看眼前这场景,一下子气的口歪眼斜,半边身子不自然的佝偻起来。
“你这臭娘们瞎说什么!”我被大哥拎起来扔出了房间:“兄弟,你别听他的,这娘们就是见不得咱们好。”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关了起来,我最后听到的话,是山娃“啊啊”了几声。
我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土朝后山跑去,大家都在山娃家忙着呢,忙着哄病人的,忙着捡漏的……
可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发现我跑了,刚才我见站岗的人也去凑热闹了,我得加快速度。
逃跑的路上,我看到了小琴。
她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孩子,凸起的肚子,显然是又怀上了。
小琴看着我,又看了看追在我身后喊“妈妈”的狗蛋。
对我道:“你老公现在挺疼你的,狗蛋也粘你,乖乖待在村子不好吗?为什么总想着跑呢,阿娇,你是跑不掉的。”
可我偏要逃!
小琴大张着口,我以为她要喊人,而她慢慢闭上嘴。
只有追过来的狗蛋还在呜呜哭着,挥舞着小手道:“妈妈……妈妈……”
他才三岁,我虽不舍,可想到我的家人还在等我,我脚步飞快,拼了命地往前跑,一直跑……最终我从炼狱里爬出来,看到了高楼大厦。
当前余额3000星空币,还需要支付星空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