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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死了，死在了她所说的那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姐妹手里。

阿姐的死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我哭求小太监告诉我阿姐的尸首葬在何处，小太监告诉我位置的同时也告诉我一个坏透的消息，

只因后来皇帝无意问了一句，那个做糕点很好吃的小宫女呢？

崔贵妃叹息说那宫女犯了大错，已被塞了银子赶出宫去了。

第二日，当我来到乱葬岗找阿姐的新坟时，坟已被人挖开，尸骨被剁成七八十块，被野狗吃了一半。

我，撑着双手刨啊刨，，我头一回感到离阿姐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花了半夜的时间给阿姐堆坟包，又花了半夜时间为她立碑。

天一亮，我将身上的银子消耗一空，拜入了京都最有名的绣坊当学徒。

阿姐说，女人想在这乱世生存，当有一项安生立命的本事。

可我想的不仅仅是苟活着。

我用了三年时间，成为了名满京都的绣娘。

景历三十八年，端午，皇帝在宫中大举设宴。

皇后娘娘身着提前一年便命尚衣局着手制作凤袍，在于宴席上熠熠生辉，成为万人瞩目。

崔贵妃看着这耀眼的凤袍，差点儿气歪了嘴。

身边的贴身小丫鬟给她出主意，“娘娘，尚衣局不可能为我们逾矩制衣，但我们可以自己找人做呀！”

于是，当天傍晚，京都所有叫的出名字的绣娘都被召入宫中，我便是其中之一。

三年苦熬，执念终成真。

我手持针线，开始为贵妃绣起新服。

皇帝来到椒房殿的时候，我正在为贵妃量尺裁布。

贵妃朝着心上人的方向扭着腰肢，我手一抖，剪刀刺破皮肉，贵妃吃痛大叫。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叩了好几个头。

“娘娘，民女不是有意的，求您饶了民女吧！”

皇帝在场，贵妃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只能将怒气强忍下去。

“本宫没事，倒是你没伤着吧？”

我缓缓抬头，眨着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呜呜咽咽说了一句，“民女无碍。”

阿姐最害怕我哭了，我一哭，她就心软。

她说我长了一张天生的纯欲脸，女人恨的不行，男人爱的不行。

就是不知道，这一招对于九五至尊的皇帝来说，究竟受不受用。

这一天皇帝在椒房殿呆了很久，比往些日子都要久。

他哗啦啦赏赐了一大堆宝物，临走的时候，还在我身上多停留几息。

贵妃将皇帝迎出门，再转头时，眼底多了几分阴毒。

她对我说：“柳念啊，本宫很满意你的手艺。”

“李公公前些日子还跟我抱怨，说是留春堂的小太监们日子过得苦，已经半年没发过新服。不如你抽空去一趟，帮他们一人做上一件？”

留春堂，宫内四五等太监的居住地。

他们不用伺候主子，干的都是倒夜香，扫茅厕之类的杂活。

不用在御前办事，居所又偏远，就成了宫城内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惹了主子不快的宫女发配到这儿，基本等于半只脚迈进鬼门关。

而这里，又被称之为太监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