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妈妈哭得眼睛红肿,头发都白了一半,许佳佳心跟撕裂般一样,恨不得躺在棺材里的那个是自己!
好好的一个家,竟然弄成这样。
她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嫁给顾声萧,如果不嫁给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是你不好!是你该死!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病发?!都是你挑的好老公!你一出事,他立刻来找你爸想把自己摘出去,你爸知道你很爱他,处处为难,甚至愿意拿我们许家的祖业去换!”
“可是那个男人,他早就算计好了,他接近你爸,将你爸掏空!如果不是他威胁你爸,你爸也不会死!现在我们许家什么都没了!”
怎么,会是这样?
许佳佳被一棍子打在背上,狼狈的想要爬起来看父亲最后一面,可却被母亲扯开,“你没资格看他!都是你老公,你连披麻戴孝的资格都没有,是你引狼入室!”
原来爸爸不是被自己气死的,真的是被顾声萧逼死的。
……
隔日,许佳佳披麻戴孝,捧着黑白相框,她几欲晕倒,可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从许家别墅到陵园的这段路,从没想过居然这么长。
长到她脑子里过完了爸爸的好,长到她将顾声萧结婚后的三年完完整整的过了一遍。
昔日他其实未曾对她多么好。
原来一直都是她在倒贴啊。
多好笑。
怪不得之前总能听到别人在议论她……
许佳佳捧着相框,一步一步,腿上像是灌了铅,沉重。
烈日当头,火化掉的人只够装满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眼看工人要将骨灰盒入殓,妈妈忽然冲过去抱着盒子哭天抢地。
“老许啊!都怪你当初看走了眼,顾声萧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养条狗都知道摇尾乞怜,可是他呢!做了我们许家这么多年的女婿,到头来弄得我们家破人亡!”
“妈……”
许佳佳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她,都怪她选了这个女婿。
怪她爱错了人。
一招错,满盘皆输。
“老许……你带我走吧!”
妈妈不停的哭诉着,许佳佳哭红了眼睛,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哑着嗓子让人赶紧下葬,可还没下葬,忽然冒出来几个人阻止了他们!
许佳佳回头,就看见顾声萧一袭黑衣,微风凌凌,眉目阴沉。
“你还敢来!你这个白眼狼!”
妈妈二话不说扑过去揪着顾声萧打,可很快,便被他身边的保镖扔到了一旁,许佳佳看的一阵心疼,赶紧将妈妈扶起来。
“顾声萧,你还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滚!”
许佳佳从未试过这样,曾经的枕边人成了最大的仇人,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眉眼,此刻竟是那么陌生。
她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明明还是个稚嫩的姑娘,可此刻却像是护着小鸡仔似得护着自己的母亲。
许佳佳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顿,“你、给、我、滚!”
“啧。”
空气中划出一声冷笑,顾声萧弹了弹自己的袖口,如同黑暗中来临的修罗一般绕开他们,“给我把这里的骨灰盒拿出来。这块墓地,我买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我已经买来作为唐盈的墓。”顾声萧冷声,随即立刻指挥着人动手,许佳佳他们这边人少,很快就落了下风!
她拼命的护着妈妈,又护着爸爸的骨灰盒,从未向现在这样绝望。
“顾声萧!你会遭天谴的!这块墓地是我们先买下来的!爸爸已经下葬了你怎么能让人把骨灰拿出来!”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可很快便被人推倒在一旁,妈妈更是直接气晕了。
许佳佳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她通体发寒,死死的抱着爸爸的骨灰盒,可顾声萧却一把将许佳佳拽过来,咬牙切齿,“喜欢这个结果么?你以为,你把唐盈的骨灰盒偷走能怎么样?我要你们许家,鸡犬不宁。”
“许佳佳,你爸爸,连唐盈的衣冠冢也比不上!”
“不要!”
上好的骨灰盒,应声而碎。
很快,陵园变成了战场,许佳佳气急攻心,直接的小腹一阵坠痛感……
医院,距离爸爸下葬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这个礼拜,许佳佳不吃不喝,用这种行动来抗议。
可顾声萧却完全不在乎。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佳佳,他直接叫来医生。
“她不肯吃东西?好,那每天给她多输几瓶葡萄糖,只要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大人死活不用管。”
“顾声萧!你还是人吗!”
面对许佳佳那张沧桑,眼珠凹陷的脸,顾声萧冷笑一声,拿过镜子抓着她的头发让她看,那里面的人,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纸一样。
“看啊。这就是你,许佳佳,曾经许家的掌上明珠,许影后,现在是这幅鬼样子!你不是不想吃饭吗?那就不要吃了。”顾声萧强迫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谁还管你的死活?反正你也这幅浪荡破败的身体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说完,摔门而去。
许佳佳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想吃的时候他把滚烫的白粥洒在她手背上;
她不想吃了,他却强迫她。
盯着手上已经旧了的烫伤疤,许佳佳勾了勾嘴角,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啊。
从公主到现在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真是猝不及防。
接下来的几天,顾声萧开始变着花样让人给她送饭,逼迫她吃下去,每次她有了自杀的念头,他绝对会用妈妈威胁她!
自从葬礼回来,她就没有见过妈妈一面。
许佳佳已经没了生机,木讷的跟扯线木偶一样,“顾声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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