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晕过去了。
当我再次清醒时,屋外下着雨。
丫鬟怜儿正与备着药箱的老头说着什么。
许大夫道:“你家王妃本就有旧疾,如今还有这么重的伤,能保住人就不错了!日后好生休养,也许还有个把年头能活,还有,你日后莫再寻我,告辞!”
许大夫走后,怜儿擦干眼泪进屋,瞧见我醒了,瞬间喜笑颜开,“小姐,您可算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您感觉怎么样?”
我挣扎着坐起来,问怜儿:“他们呢,圆房了没有?”
怜儿欲言又止的望着我,我的脸色一变,喉间猛地涌上腥甜,掀开被子起身,怜儿制止她,“小姐,您要干什么啊?”
“我要去见许衡之,”我咳了好几声,“带我去见他,带我去!”
“小姐……”怜儿的眼泪掉下来,我红着眼看她,声音轻颤,“最后一次了,带我去吧。”
怜儿闭上闭眼睛,“小姐,您不用去了!王爷昨夜一宿都留在烟夫人的屋子里,早上王爷出府的时候,脖子上都是……烟夫人屋里又要了热水净身,他们,他们已经圆房了!”
我的表情凝滞,蓦地吐了口血出来。
怜儿吓得花容失色,“小姐!”
我眸底的光,寸寸破碎,就这么死气沉沉了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下,“他真狠啊。”
即便是我再三请求,他也还是,还是圆了房……
怜儿刚想安抚,屋外有人匆匆进来,“倾芸——”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进来,帽子摘下,露出了俊美无双的容貌,怜儿大喜,“南离世子,您终于来了!”
秦子胤迈着虎步朝我走来,视线紧紧地锁在我的脸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
我欲要下榻朝他行礼,被秦子胤拦下,我望着他,虚弱无力的道:“世子怎会来此?”
秦子胤还未应话,怜儿却突然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张寻的世子。”
她红着眼凝着我,“小姐,昨日您身受重伤,奴婢求他们寻大夫救您却无人应允,奴婢出府去求相爷,相爷说早已将小姐您除去祖籍,不再是洛家之人了,奴婢,奴婢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下,只能求世子寻大夫,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
我的脸色愈发惨白,最终惨然的笑了笑,“起来吧,是我没用,如何怪你?”
怜儿擦着眼泪起身,又急急忙忙的说去沏茶,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秦子胤看向我,眸色难以觉察的放柔了些,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我悲凉的笑,“不苦。”
“当年分明是你救了他,是你帮他……”
我摇摇头,“过去的事已是过眼云烟,世子莫要再提了,不过,倾芸有一事相求。”
“你说。”
“怜儿生性莽撞,不懂规矩,日后若是还求世子来此,世子便拒绝吧,世子于倾芸有恩,倾芸不敢辱了世子的名声。”
秦子胤的眸光黯下,“你一心一意向着他,他却娶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容他?”
能容吗?
我心口疼的难以呼吸,低头却笑了,“容不得,但他已娶,倾芸无力回天。”
见状,秦子胤不再刺激我,坐下道:“如今许衡之权倾朝野,我惹他不得,避开了众多守卫才进来的,这祛疤药只送你一次,日后好生照顾自己,莫再受伤了。”
言罢,他便将药瓶搁置在桌上,我终是微微湿了眼眶,望着他,“多谢世子。”
窗门未关,我并不知道,我此时眸光含泪的望着秦子胤,落在院门处站着的许衡之眼里,便是含情脉脉,痴缠的紧。
我也没想到,许衡之会把气撒在了怜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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