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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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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作者:白桑更新时间:2024-09-26 15:37:06本章字数:3797

相爱五年的妻子,一场车祸后失去记忆。

她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我。

为了帮她恢复记忆,我拿出和她之前的合照。

可她搂着初恋,将照片撕得粉碎:

“别在这演了,像你这样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为什么不去死!”

后来我真的死了,她才终于记起了我。

她抱着我的尸体喃喃:

“子川,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1.

看见我推门进来,沈念不悦地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是谁?”

这一问,让我愣在了原地。

经过一番详细检查,医生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病人是因为外力撞击导致的暂时性失忆,除此之外没有大碍,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失忆?那什么时候能恢复?”想起刚才沈念看我的眼神,我有些慌。

“可能一两天,也可能几个月,这个我们没办法给出准确时间,抱歉。”

医生沉默片刻后对我说。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秦默已经在帮沈念收拾东西了。

“医生说今天就能出院,我带你回家吧。”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沈念身边,露出一个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女人眸色幽深,抬头看了看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带我回家?你算什么东西?”

“沈念,我是子川啊,我是你的丈夫啊……”

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我顿时有些无措。

我话还没说完,秦默适时地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地看着沈念。

沈念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抿了抿唇,冷哼一声:“开什么玩笑,我心里只有阿默,我不记得你用了什么手段逼我嫁给了你,但是现在我要和你离婚。”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离婚?”

“对,你今天就给我搬出去。”她神情冷漠地对我说。

随即又牵起了秦默的手,温柔地哄道:“阿默,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看她紧紧拉着秦默一分钟都不想松开的样子,我只觉得有些恍惚。

明明昨天,她还曾亲吻着我的脸颊说爱我。

沈念处理的实在很快。

没到一小时,王秘书就把我的行李全部打包好,连着离婚协议书一起送了过来。

他不知道我和沈念之间发生了什么,看见沈念牵着秦默的时候脸上写满了疑问。

我心中酸涩,对着王秘书露出一抹苦笑。

我认识沈念的时候,她的公司正面临破产,本该陪着她的秦默突然选择了出国深造,不告而别。

事业爱情双失意,沈念心灰意冷的几次三番想要寻死。

是我,为了帮她求来周转资金,一家一家公司跑,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

也是我没日没夜地陪在她身边,鼓励她,照顾她。

向她求婚的时候,沈念曾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不会辜负我。

没想到才三年,一场车祸让一切都变了。

我搬回了老房子。

是我和沈念曾经的家。

她事业低谷期,卖了房子凑资金的时候,我们搬进了这套老破小。

这是我们认识之前,我用这些年工作的积蓄买下来的。

这里一度是我们的避风港。

后来再搬回别墅时,因为这房子承载了太多回忆,虽然一直空置着,却没有处理掉。

我找出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打开门,一进去就看见了挂在客厅的婚纱照。

沈念对镜头做着鬼脸,我转过头看向她,笑得一脸无奈和宠溺。

这本来是张废片,可她很喜欢,选来做了客厅的挂画。

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指甲在不知不觉中掐进掌心,我想,我还是应该再试试,万一她就恢复了呢?

第二天,我收拾了老房子里有关我们回忆的相册还有她送给我的礼物,打车去了别墅。

保洁阿姨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十分紧张。

“沈念在家吗?”我问。

“小姐……在……”阿姨神情复杂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见沈念心切,听见她说在,就直奔沈念的卧室。

“念儿,我们谈谈?”

我推开了门,心却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

沈念确实在家,但她的身边却依偎着秦默,两人衣衫凌乱,吻的难舍难分。

“你们……”我喉咙发堵,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谁允许你进来的?”被我突然地闯入打断的沈念脸色黑如锅底,走到了我面前。

“我,沈念,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亲眼见证了沈念的背叛,我心里慌乱,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

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道。

“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我手忙脚乱地拿出包里准备好的照片,还有她以前给我写的信:“我真的没有骗你,念儿,你相信我……”

沈念挑了挑眉,眼神带着一丝不屑,但还是伸手接了了那些满载着回忆的物品。

“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曾经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不舍与期盼。

下一秒,沈念却毫不犹豫地撕碎了那些照片和信件。

她往空中一扬,碎片如雪花般落下。

“我不在乎。我现在心里只有阿默。”

我闭上眼,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失魂落魄地离开别墅之后,我的胃越来越痛,灼烧的感觉让我没办法继续走路。

我蹲下来,想缓一缓,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眼前是一片白茫茫。

鼻子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我换吊瓶,见我睁眼,她表情严肃,“醒来?你等下来做个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我,“有家人来吗?”

我垂下眼眸。

我父母早逝,如今唯一的家人是沈念。

但是……

“没有,我什么情况您就直说吧。”我摇了摇头,故作轻松。

医生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患的是胃癌晚期,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

我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就像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击碎了前几年的所有美好。

我躲进了医院的楼梯间里,想静一静,可刚走进来,就遇见了秦默。

“曾子川?你怎么在这?”他也看见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转为挑衅,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

“与你无关。”我低下头想避开他。

可秦默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他步步紧逼,笑容充满恶意。

“怎么,该不会是想伪造个什么绝症通知单来挽回念儿吧?”

我内心烦躁,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开口。

“秦默,当初是你抛下她走的,她以为你是出国深造,但你到底为什么离开,你心里最清楚。”

他离开沈念,是因为傍上了富婆。

这是我在某次酒席上听见的,但我没有告诉过沈念。

秦默愣了愣,脸上闪过一抹恼羞成怒:“你别胡说八道。”

说着挥拳就要打我,可即将落在我脸上时,却突然变了方向,一拳打在了他自己脸上。

“你干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曾子川,你别太过分!”沈念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我。

看着秦默嘴角上的血迹,和泫然欲泣的模样,沈念又急又气:“曾子川,你真恶毒!”

我百口莫辩,只能看着秦默把她拥入怀里对我露出挑衅的笑。

“曾子川,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念儿的,她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

“阿默,别和他多说。”

沈念阴沉着脸,揽着秦默就要走。

“沈念,我……”我伸手想抓住她的袖子。我想告诉她我生病了,快死了。

可沈念狠狠将我推开,我猝不及防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跌坐在台阶上,我的胳膊和腿都是钻心的疼,可沈念连头都没回。

我突然感觉胃一阵绞痛。

“沈念,我好痛……”我冷汗直冒,强忍着痛出声喊道。

“别跟我演戏了,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死!”

说完便搂着秦默离开了。

身体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可是真正让我感到寒心的,是沈念的无情和残忍。

我咬紧牙关扶着扶手艰难地从楼梯间走出来,下一秒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的一推,也彻底打碎了我对她的最后一点幻想。

我的念儿,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而这个能够眼都不眨就狠心伤害我的念儿,却能和秦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凭什么!

指甲嵌进掌心,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准备出院这天,我在住院部看见了沈念,她脸色惨白,急匆匆地进了一间病房里。

我跟了上去,发现病房里是秦默。

和相熟的医生打听之后,我得知,秦默突发肾脏衰竭,病情严重,需要肾脏移植。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能配型试试吗,反正我也是晚期了,如果能帮到别人也算活得有意义。”

没想到,配型异常的顺利,我毫不犹豫地签下了捐献同意书,但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不能告诉沈念和秦默是我捐献的。

失忆的你只在乎秦默,不在乎我是吗?

那我成全你,秦默的命我来救。

等你想起来我们的过去,等你知道他是怎么欺骗你抛弃你的时候,希望你不要痛哭流涕地跪在我的墓前求我原谅你!

回家之后,我拿出了新买的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拿笔写下第一句话。

「念儿,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已经陪在你的身边……」

日记写了整整一晚上,字里行间写满了我对沈念的感情。

我把癌症报告单夹在日记里,一起放进了书桌抽屉。

只要沈念有一天能想起我,她一定会来找我,也一定会看到的。

沈念,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天。

移植手术当天,我早早换好了手术服。

被推进手术室前,我远远地看见沈念紧紧握着秦默的手,眼眶通红地说:“阿默,你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他当然会没事。

我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肾脏手术的移植并不复杂,所以手术很快结束,我和秦默被分开推了出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听护士们说,沈念在病房里铺了满地的红玫瑰。

场面盛大,围观的人都感动极了。

我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轻轻笑了笑。

把沈念的签名看了又看,我最后终于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念,曾子川。

这或许是我们两个的名字,最后一次排在一起吧。

如你所愿了,沈念。

把离婚协议书收进了床头柜,等我死的那天,我就会把它寄给沈念。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病痛折磨着我的身体也摧残着我的心。

短短的两个月,感觉竟比我过去的二十多年还要漫长。

我时常听见小护士们说,沈念每天都来照顾秦默,礼物和花堆满了整个病房。

而我,就躺在离她不远的这个房间,孤独寂寞地等死。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沈念早点恢复记忆,到时她会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死去,而她就是罪魁祸首。

我要用我的死,给她的人生留下最惨烈的一笔,我要看她痛哭流涕、肝肠寸断。

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了。

我死在了二十八岁的这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