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戾旬的脚步顿在门外。
宋平匆匆而来，道：“蒋总。”
他将ipad递给蒋戾旬，页面是青栀的电子诊断书。
重度抑郁。
蒋戾旬瞳孔紧缩，唇的弧度向下压。
青栀就诊的医院就是北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正是顾随之住院这一家。
他的目光落在右下角的诊断医师名字上，向前走了两步。
随后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病房，他眼皮压了压，眸中压着暗动的情绪，将办好的住院手续交给宋平。
他径直进了电梯，去了2区的心理科。
他一路走，一路解开了自己的领带。
那日，大雨滂沱，顾随之对他说，她没撞人。
解开了领带还是觉得胸口闷，蒋戾旬烦躁的扯开衬衫扣子，才觉得似乎不再那么压抑。
分诊的小护士要拦他，被蒋戾旬一眼吓退。
他推门而入，一个年约半百的医生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蒋戾旬拉开个椅子坐下，医生将眼睛扶了扶，道：“我认得你。”
蒋戾旬薄唇抿紧。
“你是青栀的未婚夫吧。”
蒋戾旬点了下头。
蒋戾旬从医生诊室里出来的时候，满目花白，他觉得四周景物都在晃动。
他大手撑在门框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医生说，四年前，青栀就在他这里治疗，她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她说自己有个很爱她的未婚夫，她也很爱他。
可是她的未婚夫不知道，她曾经被强暴，她觉得无法面对他。
蒋戾旬深深的吸气，却觉得气管像是被玻璃碎片割的支离破碎。
医生说，青栀有很严重的轻生念头。
每次来，都会大声大声的哭。
医生还记得，那是青栀最后一次来找他治疗，那次，她少见的没有哭。
只是坐在他对面，给医生看自己的婚戒。
她说，蒋戾旬向她求婚了。
她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说着，说着，她便红了眼眶。
医生祝她幸福，她的身子一僵，呢喃：自己会幸福的。
蒋戾旬脚步虚浮，手一直扶着墙。
宋平匆忙的跑过来，对蒋戾旬道：“蒋总，顾小姐她……”
蒋戾旬蓦然抬头，眸中的死寂让宋平浑身一凛。
他颤抖的将手中的单子递给蒋戾旬。
“顾小姐她怀孕了。”
蒋戾旬视线向下，落在孕期8周上面。
这验孕单是孟易从病房里出来时，交给宋平的，他认得他是蒋戾旬的助理。
蒋戾旬踉跄的往顾随之的病房跑，电梯迟迟不下，他冲进了楼梯间。
顾随之的病房前，围了很多人，蒋戾旬额角青筋一跳，挥开人冲了进去。
那单薄的人影坐在窗框上。
顾随之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怔愣的回头，看到了蒋戾旬。
“顾随之。”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的声音。
只是在他唤出她的名字后，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松开了握住窗框的手，缓缓的捂住耳朵。
她没了支撑点，随后人群爆发出一阵惊惧的尖叫声。
蒋戾旬目眦欲裂，撕心裂肺：“顾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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