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刚从悲伤的记忆里走出来,那个时候的夜寻总是喜欢摆着酷酷的脸。虽然是小孩子,却让很多大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不可靠近的孩子,更不要说是春园的那些小孩了。但是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耿暮芸。
刚到春园的时候,他怎么都不习惯春园的生活。吃的是粗茶淡饭,睡的是那种大的木板床,很多小孩挤在一起。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怎么都睡不着。可是,每当他觉得孤独与*的时候,总是有一个小女孩走出来安慰他。她没说过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无声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若是其他人看到一定会笑话,可是,她只是默默的为他擦拭。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小芸便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吧。
小芸喜欢叫他寻哥哥,他也是那时候开始喜欢这个叫法,只是因为叫的那个人是她。
他在春园里渡过了美好的三年,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彼年,夜寻已经八岁。虽然他还是不太爱说话,但是,在春园里,因为有耿暮芸的存在,他多少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温暖,再加上刘氏夫妇为人很好。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地方安定下来。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天,春园里来了几个锦衣华服的人。这些人,打碎了夜寻的生活。
孙家在江浙一带也算是大富之家了,孙老爷常常在全国四地奔跑。近几年,他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有想要退隐之意。可是,家中还未有长子,他不得不担心。自己将来的家业有谁来继承呢?
春园在江浙一带也算是微有名气,一些有钱人,因为家中无子女,都会来这里挑选合适的孩子。这几年,春园也送走了不少孩子。今年孙家慕名而来,刘氏夫妇将所有的孩子叫了出来,供他们选择。这群孩子里唯独少了夜寻。
一大早,夜寻就出去了,在春园附近,有一座山坡,在那里,可以看到潺潺的溪流。每次面对溪流,夜寻便会觉得特别安静。
小小的耿暮芸,走过长长的长满小草的小路,朝夜寻呆的山坡走去。她知道,他一定在那里。
“寻哥哥……”耿暮芸总喜欢这么叫夜寻。每一次有人来选孩子的时候,夜寻就会跑来这里。他总是说,他不想离开春园。她实在不解,怎么会有人不想离开春园。来这里选孩子通常都是非富即贵的,被选走的孩子,几乎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很多人,等一辈子还等不到这样的机会,他却排斥。
其实,耿暮芸也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可是,这样的人家一般要的都是男孩,偏偏她是一个女孩。而且,她是那么的不起眼,所以,她从未被选中。
在春园里,耿暮芸最关心的还是夜寻,她希望,即使她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至少他可以。“寻哥哥,我们回去吧,这一次来的是孙家的人,他们可是这一带的首富,要是能去他们家,一定会大富大贵,不愁吃喝了。”
“那些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离开春园。”夜寻淡淡的说。
其实,夜寻担心的是,一旦离开春园,他心里沉睡的噩梦会再次回来。到那时候,他不确定自己能有多少的理智,保证自己不会疯掉。
虽然夜寻心里是这么想,但孙家仿佛早就定下要他似的,那几个人并没像之前来的人一样只是在那群在春园的孩子里挑选人,他们特意等到夜寻回来,然后选择了夜寻。
这样的选择连刘氏夫妇都觉得奇怪,难道那些人不怕夜寻脸上的伤疤吗?那半面被火烧过的脸,已经结疤。但是还是特别难看。夜寻的头发一直没剪,半面头发遮住,但那伤疤还是会若隐若现。
孙家的人倒是丝毫不在意。来的那群人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人问夜寻:“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夜寻回答得很干脆“不愿意。”
那男子没有细问,只是说:“要什么条件你才会跟我走?”
夜寻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男子朝夜寻的背影喊着:“只要你跟我走,不管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
夜寻依旧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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