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不忌讳。”秦无言坐到铜镜面前,浅溪忙上前帮她打理。
浅溪轻笑道,“大理寺内的血气可是比飞鸾殿内深多了。”
“再胡乱说了话,也不怕被大理寺的探子听到,将你抓了去。”秦无言手指敲了两下,“走吧。”
“主子,天晚了,要不明儿个再去。”浅溪瞧了一眼窗口。
秦无言轻叹一声,“走吧,若是今儿个不去,怕是又该说不孝了。”
车撵出了尚书府,便直接去了城外,这凤妃难产的事就算是落了,皇后也算是聪慧,没有牵连了进去,她自然也不会再插手。
每个月的初七,她都会去一趟城外。
其实,她不过是去瞧一眼在落花庵内的娘亲罢了,落花庵在城郊区近处,秦无言想着天色这般晚了,怕也不会有人察觉,就少带了些人,反正也待不上一炷香的功夫。
落花庵门口静悄悄的,庵门紧闭,浅溪瞧了一眼紧闭的庵门,“主子?”
秦无言深吸了一口气,自顾推开了庵门,轻车熟路的往落花庵内最深处的一间禅房中走去,到了门口,所有人都敛了声。她抬步走了进去,里头坐着的娘亲左手敲着木鱼,右手捻着佛珠。
明明在三十余的年纪,却早已经满头华发,脸色素净,只有那眉眼还是一如往昔的精致,她听到响声,睁开眼睛,见着秦无言,眸中的慈爱一闪而过,口中恶狠狠的道,“倒还是知道来。”
“孩儿给娘亲请安。”秦无言双膝着地,跪在她的面前,“今儿个有事耽误了,还请娘亲恕罪。”
见她跪着身子轻颤,秦杨氏也不开口,自顾闭上了眼睛,嘴里轻声念着,待一圈佛珠转完,这才幽幽的道,“起来吧。”
秦无言端笑起身,温顺的垂首,站在她身旁,“娘亲近来可安好?”不管娘亲对她多冷淡,秦无言始终觉得娘亲心中是有她的。
秦扬氏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张绷着的脸稍稍的颤了下,到底还是放柔了些声音,“若是忙了,不必再来了。今日,我早课还未做完,便睡的晚了些,若是平日里,指不定会将我吵醒,我也乏了,早些回去吧。”
“娘亲……”秦无言抬起了眼帘,深深的瞧了一眼秦杨氏,“好好歇息,孩儿先回去了。”
秦杨氏点了点头,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才走到了门口,浅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主子。”
浅溪知道秦无言的习性,所以不可能在她从娘亲禅房出来前便过来打扰,秦无言抬起了脑袋,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浅溪附耳过来,压低了声音,“主子,皇宫这边来消息,凤妃魔怔了,嚷着皇后要害她。”
秦无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寒着一张脸开口道,“是吗?”
浅溪噗通跪地,“是奴婢没有好生安排,请主子责罚。”
“你只是我的丫鬟,我都不曾想到的事情,关你何事?起来吧。”秦无言慢条斯理的问着,“谁去了皇宫?”
“温洛九……”浅溪犹豫了下。
秦无言缓步往车撵的方向走去,厉色道,“说!”声音中布满了冷色。
“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皇后的凤浣宫。”浅溪垂首,不敢起身。
身子微顿了下,秦无言笑了,“温洛九,怎么会是个糊涂人?”
“主子,我们现在是否要去皇宫?”浅溪小声的问道。
“去皇宫?”秦无言勾着笑,望着着急跑来的浅月,轻喝,“跑的这般急作甚?”
浅月喘气行礼,“主子,我们被大理寺的人包围了,可见他们早有准备,带了一大批的人过来。主子,我们带来的人少,怕是冲不破这包围圈子,让浅溪带着您从落花庵后门绕路回去吧。”
秦无言倒是没有她们这般着急,“你们能想到的事情,他温洛九会想不到?若不是背后有人,他一个大理寺寺卿有这般大的权利拦住我这个朝廷命官吗?吩咐下去,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主子……”浅溪和浅月跟在后头,相视了一眼,心急如焚。
大理寺内。
“卿主。”大理寺少卿林探深行了礼。
软塌上面,隐约可见一席绯红色的慵懒身形,如泼墨般的黑发。
“嗯?”极其轻飘的一个字,声音却是温润低沉,如同埋藏在地下百年的佳酿,醇厚慵懒。
林探深道,“已让人将秦无言给拦住,不知卿主,皇后请还是不请?”
“秦无言既然不着急过来,哪能扰了皇后的睡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笑意。
“是。”林深探直起身子,接着道,“那凤妃的事情,卿主要如何处置?”
软塌上头的人,缓缓的翻了个身子,惊为天人。
“寻了太医就是。”他的声音依旧不轻不重,带着醇厚慵懒。
林探深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的道,“卿主,今儿个您在飞鸾宫呆了一日,眼下,凤妃魔怔,谣言四起,明儿个皇上怪罪,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前功尽弃?”软塌上面的温洛九,音中笑意更深,“秦无言不是还在城外待着?有皇后捏着他,这次的浑水,她不蹚也得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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