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
我一如既往的坐在凉亭里,手中却多了一个把玩的物件。指尖轻轻摩挲着镯子断裂处修补的痕迹。
随着那串熟悉的铃铛声响起,我知道她又来了。
“疏鸿先生,信送到了吗?”
面对小女孩殷切的询问,我只是淡淡应声:“送到了。”
“他为什么不来?”她追问。
我犹豫片刻,回道:“他死了。”
“原来是这样……”小女孩低喃着,似乎是松了口气,“我想再写一封信,可以吗?”
“好,”我提笔问她,“你想写什么?”
小女孩静默少时,黯然地轻声说:“我们约定在奈何桥相见,我已如约而至,你为什么没来?”
说完,她欲转身离去。
我匆忙出声问道:“这一回,你又要把信送给谁?”
“爱人。”她说。
当晚,我再次入梦。
符印将破虚空,我在挥动手里的笔时,书信中的字灵再次翻跃而出,它们聚集在我脚下掀起了百尺巨浪,我腾风踏浪的越过城池与山谷,终于在一处隐秘的花海中寻见了他们。
花海里,一名天真明媚的女子正手挽衣裙恣意地欢笑奔跑,而她身后的男人则在追逐她的影迹,满眼的温柔笑意。
二人玩闹得累了,便依偎着坐在一起,诉说着往事与对彼此的思念,情到浓时还有缠绵地亲吻。
这一世,她是不屑旧制,敢爱敢恨的漂亮富家小姐。在女扮男装外出游历时,结识了家境贫寒,在码头谋生的英俊长工。
一眼万年,纵有云泥之别的二人,仍在初次见面时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暮色将至,他们依依不舍地牵手低语,互道离别。
女子从手腕上取下镯子,递到男人面前温情地说:“拿去换些银钱,再到我家来提亲。”
我一眼就认出她手上的镯子,该是和小女孩给我的“信物”一模一样。
男人怔怔地看着镯子,眼神有些抗拒。
“最近几日,母亲多番向我提起婚配之事,恐怕我父亲已有所考量,”女子将玉镯放进男人掌中,轻触着他的手背柔声说,“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若父母执意让我嫁作他人,我宁可去死。”
男人眸光微颤,想必是因她的话而动容。
“你等我。”他说着将镯子揣进了怀中。
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女子已是笑眼弯弯,就像那些绚烂的花儿。
男人离去时,我见她眉梢眼角尽是藏不住的眷恋,便隐约感知到命运轮回的重启。
跟着男人回到家,我站在院中,皱眉打量着这几间老旧的屋子。他进入主屋和里面的人说了会话,接着又去集市买了新的床褥等用品。
男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后,又花了整晚时间打理屋子,老旧的房屋经他修整过后,看起来确实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翌日,男人起个大早,换了身体面的衣裳出了门。
我跟着他进了一家当铺,见他把镯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笑着推说镯子过于贵重自己做不了主,要去问问老板的意思。他让男人先留在大堂中等候,结果掌柜转头就找来了女子的家人。
殊不知,这镯子原本是当铺的珍贵藏品,它虽有裂痕却是名家宗晟的传世孤品,后被女子的父亲买下,当作了她的生辰礼。
掌柜在粗略打量过男人后,便认定镯子是他偷窃所得。
男人据理力争,与众人多番对峙后,终因寡不敌众,被打成重伤,更将面临牢狱之灾。
他被衙役押走时,额上的伤口仍在不断往外渗血,脱臼的胳膊亦是无力的垂在身侧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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