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就此跟定南伯府说再见了,没想到兜了一圈,还是要回到这里,跟住在里面的人斗智斗勇。
实话说,里面的人未必有多坏,就是自私凉薄了点儿。
不然,十七年前她出生的时候,就该被溺死在水盆里。将她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已经算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定南伯何兆春共有四子,三个皆是钱氏所出的嫡子,唯有二房乃是庶出。
所以,定南伯府的好生养,是从钱氏就开始了的。
到了何苒这一代,除了三房只得了她一个女儿外,其他三房加起来也有十来个男丁。
何家如今最出名的不是男子的文韬武略,而是嫁出去的女儿的好生养。为此,还被封了个七仙女出来。
当然了,这七仙女是没有何苒的份儿的。
若非为了搪塞骆家的亲事,她只怕要被人遗忘在庄子上一辈子。害得她得过且过了那么久,连死遁这一招都没能早早的预备上。
何苒这一辈八个女孩儿,已经出嫁的四个,总共生了八个男孩。若非如此,骆家又怎会挟恩找上门来?
老伯爷的命可是人家骆竞谦的爹救的呢!
前方的龚氏越走越快,何苒就不追了,干脆闲庭信步的赏景想起事情来。
说起这龚氏,虽是世子夫人,却并不是钱氏身边最得宠的。她说话不会拐弯,不如四房的华氏圆滑讨喜。
但龚氏进门后生了两子两女,由此,她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无可动摇的。
何苒踢着脚边的石子,一抬头,已然是南松院了。
想来这个时候,龚氏已经把她的壮举汇报的差不多了。
何苒站定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小小的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便扯开嗓子往主屋冲去,“祖母!祖母,你在哪里啊?”
钱氏身边的冯嬷嬷出来,想要拦住她,都被她大力的撞开了。
屋子里有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何苒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一下子扑到了钱氏的脚边,像在醉不归抱着龚氏那样抱住了钱氏的双腿,“祖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祖母还是把我送回庄子吧!这京城简直太可怕了……-”
“你个小贱人!居然还有脸哭!”何七冲动的声音响起。
“芊姐儿!”二太太李氏娇柔的的声音呵斥道,“你五姐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这可真是!”四太太华氏带着戏谑的落井下石,“受苦受累的还没叫委屈呢,这闯下弥天大祸的居然先哭上了。母亲啊!苒姐儿这样子行径,不会带坏一众弟弟妹妹吧?”
钱氏动动脚就将何苒掀翻在地,厉声道:“芊姐儿说的没错!你将整个府里搞的人仰马翻的,还有什么脸哭?”
何苒坐在地上,并没有变换姿势。揉揉了鼻子,抬眼看去,钱氏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绣万字不到头金线花纹的褙子,一脸的阴沉。她眼角余光扫过两边,定南伯府该来的差不多就在了。
何苒红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的道:“祖母,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一天都不在府里啊,怎么就把府里搞的人仰马翻了?我就是去那醉不归吃了顿饭,哪里知道他们的饭菜那么贵。大伯娘,你下次别带我去吃了吧!”
大而化小!不过是一顿饭的事儿,至于上纲上线吗?
至于人仰马翻,不过是溜溜腿的小事,指不定以后这样的事会常有呢!
龚氏面露尴尬,她能说刚刚那是哄孩子的话吗?“以后再说!现在先交代你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
何芸上前,“五姐姐从我这里骗了二十两银子是准备逃婚吗?”
“六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啊?”何苒一脸茫茫然的样子,并且径直从地上爬了起来,“怎么就成了逃婚了?我还没定亲呢!哪来的婚要逃?”
“跪下!”钱氏再次厉喝,“谁准许你起来的?”
何苒不跪,仰头六十度往上看,“祖母,你说,人有灵魂吗?我爹会不会现在就坐在房梁上看着我呢?我总认为,他不会就那么狠心的对我撒手不管了。不然,十一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死了那么多的人,为何我独独活了下来呢?”
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朝着房梁看去,同时觉得背后似乎有一阵阴风幽幽的飘过,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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