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从座位上弹跳起身,有些怔楞的看着地上的碎瓷片。
对面的那个老男人这是跟他爹有仇?
极力的推崇她娘,然后又不待见她爹,她能说自己从中嗅到了三角恋的味道吗?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男人的暴力倾向!若非他是首辅,若非不知道他的深浅,她还真想给他点儿毒药尝尝!眼下,却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没法不提啊!我顶着的这个姓氏,还是我爹给的呢!”何苒小声嘟囔着往门口挪。
李继胥黑着一张脸,看到她那小家子气的动作,怒极反而笑,“你这是准备逃走?”
何苒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槛,吞咽了下口水,“方便!我想方便一下!”
“你去哪里方便?我让你觉得不方便了?”李继胥突然来了一句。
何苒迈出去的脚步就收了回来,脊背挺的崩直崩直的,一张脸都憋红了,倒不是让尿憋的,而是憋笑憋的。
她忘了方便是现代词,至少这大武朝是没有这种用法的。
“那个,我要去如厕!”何苒说完,快速的跨过门槛,冲了出去。
地上的碎瓷片需要时间来清理,同时还有李继胥的心情。
哪怕李继胥跟她的母亲曾经很熟,她也没有义务来承担他的怒气。
爹娘于她,只是个字眼,没有养育过她,也就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何苒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别说地上的碎瓷片没了,就是连水渍都没了。李继胥坐在那里,如同老僧入定般,成了石像。
何苒在原先的位子上坐了,李继胥方才再次看过来。
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何苒觉得自己在这种压抑下,几欲发疯。但她绝不先开口。
李继胥叹了口气,肃然的脸上满布着无奈,“你真是跟你母亲大不相同!”
何苒道:“李大人找我说话,只是想透过我缅怀我的母亲吗?”
冷淡的语气,直接的话语,彰显着自己的毫不客气。
李继胥蹙眉,“你就不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母亲?”
何苒道:“有用吗?我了解了她,之后呢?她能活过来疼爱我,还是能用在天之灵助我脱了眼前的困境?”
“你该为她报仇!”李继胥生硬的道。
何苒垂下的眸子这才抬了起来,直直的看了过去,“都说我娘亲是被我克死的,大人的意思是我不该活在这世上,该找一堵墙一头撞死?”
三十多岁的男子,有着深邃的五官,不失英俊,却因为那份子肃冷,被硬生生的冲淡了。
因为经常蹙眉,额头正中如同被刻上了一个“川”字。
李继胥双拳紧握,努力压抑着情绪的激动,“你就没想过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你所谓的恶名也是被人强塞的?”
何苒抿唇不说话。
她觉得两人的谈话压根儿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想把他的想法强塞给她,而她岂是个任人摆布的?
至此,她觉得今日之行不该来。
李继胥道:“你就没去调查过,十七年前,你出生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好奇定南伯府的人不要你,为何你的外祖家也从来没有护过你?”
何苒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的麦冬,“大人指望我一个女子能做什么?去翻十七年前的旧账?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在这个世上活着。所以,首辅大人别用为朝廷选拔人才的眼光看我!人有多大头,就戴多大的帽子,而我的头小的很。请大人派人去看看小公子是否睡着了吧!”
她是真的没有耐心了。
李继胥道:“你缺人手,我可以给你!你想复仇,我也可以帮你!”
何苒再次从座位上起身,这次没有太急,动作很和缓,还福了福身子,“谢过大人的厚爱了!只是,大人贵为首辅,想要做什么,何必假我一个小女子之手?”
李继胥太阳穴的青筋都凸现了出来,“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为你母亲报仇,没有谁比你更名正言顺。”
何苒道:“大人想差了吧!大人身为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管天下不平事,还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吗?还是说,首辅大人也有身不由己的事情?若是那样子,就请大人恕小女子人微言轻了。”
李继胥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审视了对面的人好久,心中就有了明悟,如此的言辞犀利,直击要害,哪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
他说:“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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