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天气很晴。
秋天到了,天显得很高,蔚蓝蔚蓝的,平白让人心情舒畅。
楚南峥环顾了一圈病房,发现温言并不在,估计又去工作了。
刚刚的好心情在意识到这点时又有些烦闷。
虽然他之前是借着劲儿发火,但是他也确实是不能理解这个女人到底每天都在忙什么。
她自己说是在餐厅工作,但是餐厅的话真的忙到连请一段时间假陪自己哥哥的时间都没有么?
他分明记得当年章凯那孙子毕业之后被召回父亲的酒店工作,还是能随时随地的跑出来和他们浪。
难不成一个小餐厅还能比南市的五星级酒店忙不成?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温言说的忙绝对只是借口,只是利用自己善良的同情心卖个惨,让他舍不得对他狠心,实际上不一定都干嘛去呢!
她根本还是自己认知里的那种性子——自私骄纵!
正想着,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走进来的温言,楚南峥的眼睛瞬间睁大:“你、你没去工作?”
温言手里拿着包子豆浆,一一放到床头上:“嗯,我请假了,医生说你今天能出院了哥哥,过会儿我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
温言的声音里带着尘埃落定的喜悦。
想着刚刚还在心底说人家坏话,现在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人,一时间楚南峥说不出话。
一个上午,楚南峥都看着温言精力充沛地忙上忙下,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也终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搭了把手。
下午两个人一起走出医院,叫好的出租车停在门口。
上了车,楚南峥回望医院大楼。
这一瞬间他忽然心生庆幸,如果没有这次重生的机会,他是不是现在已经化成了一搓灰,飘荡到不知道哪个角落?
而现在,他却还能看到明媚的日光,还能感受到飒爽的秋风,还能走路说话,还可以开启一段未知的人生。
这一瞬间,他也不知道上帝究竟是在惩罚他还是垂怜他了。
……
车子越走越远,越开越偏,终于在拐了第七个岔路的时候,楚南峥忍不住开口:“温言,我们的家到底在哪儿?”
他发誓他在南城住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偏的地方。
温言话里带着笑意:“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车子又拐了两个弯果真停下了。
楚南峥下了车半天没动一步,言言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好奇地看着他:“哥哥,怎么不上去?”
楚南峥没法说自己是因为看到眼前的楼太破了破到他不敢置信都挪不动脚了,只能露出僵硬的微笑看向身边的女人:“你……这两年,一直住在这儿?”
话一出口温言就明白了,她笑了笑:“是啊,哥哥可能会不习惯,只能先委屈哥哥一段时间了,等我再攒些钱,我们换个大些的房子。”
楚南峥在这段话里准确的抓住了敏感词:“攒钱?你缺钱?”
温言耸了耸肩:“也还好,之后应该会比之前好过很多,哥哥放心吧,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楚南峥不是傻子,联想一下前因后果就大概能知道她说的之后好过大概是因为之前的钱很多都砸在医院了。
之前章凯的爷爷住院,这孙子还和自己抱怨过说爷爷打一瓶营养都要三千,医院这么赚钱干脆以后别做餐饮改做医疗得了。
所以即使他对钱没什么概念,也知道在南市最好的医院里留一个单间这么多年怕是价格不菲。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应该,温言当年家里出事后在出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离开楚家时,他父亲给过她一张卡,里面的数额绝对不小,远不至于让她落魄至此。
所以这丫头这些年拿着这么多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这栋楼一共六层,没电梯。
没上几层楚南峥就喘了起来,一边心里暗道温以然的这幅身体真是不行还是要多锻炼,一边拒绝了温言的帮助咬牙走了上去。
进了房间,楚南峥才发现房间是真的逼仄。
不过好在是顶楼,上面还带了一间小阁楼,不然环视一周这个小单居他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睡在哪儿。
房间很小,光线也明显不足,但是还能感觉到主人有用心打理。
比如墙上贴了比较便宜的壁纸,显得不那么单调。
书桌上方挂了相片墙,就用呢绒绳子穿起来的那种。
楚南峥看过去觉得成本不会超过两块钱,然而照片上的人却笑的明媚。
一一看过去,有温言自己的,有温以然和温言兄妹的合照,也有……他们一家四口的。
都是一起旅游的照片,看上去家庭非常和睦。
楚南峥看着照片沉默了一瞬。
他和温言其实有过娃娃亲。
但他本身对这荒诞的亲事就抵触,所以后来但凡温家人来做客,他都是能躲就躲。
他从不知道,原来他们一家关上门来是这样一幅温馨幸福的场面。
只是现在纵观整个小房间,却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哦,不对,如果他自己也能算的话,那就是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楚南峥似乎此刻才想到一个问题,温言从楚家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才——十七岁?
所以这几年,从楚家离开,她是怎么过的?
这边想着,那边他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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