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钟头后,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小雅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闹腾,早已经被送回房间睡觉。
餐桌上,郭忠奎显然已经喝大了,拽着郭婶要喝交杯酒,郭婶老脸一红,连老不正经都骂不出来了,只推着喝成了一只金毛犬的男人赶紧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郭忠奎震耳的呼噜声。
郭婶从房间出来,看着同样喝得满脸通红的女孩儿,对着楚南峥叹了口气:“以然啊,要不你们今天就在这儿对付一晚,明天天亮了再走?”
楚南峥看着这个一眼就能望尽的房间,摆了摆手:“没事儿郭婶,我带言言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郭婶也知道他们留下来也只能睡沙发,休息不好也难受,外面不算太晚,从这儿打车回去也方便,索性不再多说:“那好,你们到家给我报个平安啊。”
楚南峥点点头:“放心吧。”
随后一把将温言背了起来。
喝多了酒的女人显然比平常要沉一些,楚南峥背着的步履有些蹒跚。
出了郭家的门,背上的女人开始发酒疯。
“哥哥,酒给我,我还要喝!”
“你喝什么喝,一瓶白酒,三瓶红酒,温言,你长能耐了啊。”
“我还要喝!我没喝够!”温言根本听不见楚南峥说什么,只本能的闹腾起来。
楚南峥忍住不把女人扔到大街上的冲动,吓唬她:“你再叫,再叫我就不管你了!”
“你不管我管谁!我是你妹妹!”
“呦,你还知道是我妹妹,那我让你少喝点儿的时候你怎么不听呢!”
“你是坏人,我才不听你的!”
“我是坏人?我是坏人还背着你回家,温言你可长点儿心吧!”
“你把你衣服给楚巧巧!你还吼我!”
楚南峥:“……”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记仇了?
“咳,那是特殊情况!”
“狗屁!你就是看上人家了,楚巧巧就比你妹妹重要!”
“温言你别无理取闹!”
“谁无理取闹了!你喜欢楚巧巧,你为什么喜欢她,我讨厌她!”
“行行行,我知道你讨厌她。”说到这儿,楚南峥神色一顿,觉得今晚是套话的好时机,于是继续问道:“温言,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讨厌她?”
“讨厌谁?”
“……楚巧巧。”
“哦,楚巧巧……”温言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把头埋进了楚南峥的颈窝:“她划坏了我的脸,还冤枉我。”
楚南峥的脚步倏然停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言,你说什么?”
温言却根本顾不上回答楚南峥,只是自顾自地呢喃:“好疼的,树枝划在脸上,好疼的……”
楚南峥心底抑制不住掀起惊涛骇浪,他将温言放下,随后转过头,扶着她:“温言,你说你的脸,不是自己划的?”
温言低着头,半晌她猛然推了楚南峥一把,吼道:“你有病啊!谁会自己划伤自己的脸,说出去……说出去都没人信,不对,“温言顿了一下:“还是有一个人相信的,”她比量了一个一,却站都站不稳:“有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偏偏……偏偏他不信我。”
说完,温言再也不顾一切,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楚南峥没想到温言说哭就哭,更没想到的是,他本着试试看的心里套了次话,却套出了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
如果温言说的是真的,她的脸当真不是她自己划的,而是……楚小四划伤的,那她当时怎么不解释呢?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下午,女孩儿满脸是血的孤零零站在房间里的样子……
他都对那个女孩儿说什么了——
温言,亏你想得一箭双雕的好主意,你以为这么做楚家就会可怜你了?做梦!想把脏水泼到小四身上,我建议你最好掂掂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对,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本来他以为这些不值一提的记忆早就已经忘了,然而现下一想,他却发现他一个字都没有忘,甚至包括他当时厌恶地看着她的神情……
当时,那个女孩儿低垂着眉眼,沉默得仿佛不存在。
如果温言说的是真的……当时根本不是她自己……
楚南峥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往下想。
她的伤后来是谁帮忙处理的?那个时候,她又在想什么?
他看着地上哭声恸人的女人,他们一起生活这段时间,她永远都是笑眯眯的,从来没有哭得这么悲伤过,就好像,全世界都要将她抛弃了一样。
楚南峥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这样的哭声里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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