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老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我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再等不到……”
楚南峥放开张院长：“您别瞎说，您还硬朗着呢，而且我现在不是已经好好站在您面前了吗？”
张院长红着眼睛点头：“是啊，快让奶奶看看，这么多年，长没长高？”
楚南峥笑了：“我昏迷的时候都二十二岁了，哪儿还能长。”
“不用长了，是不用长了，我们然然本来就高，起码要一米八五了吧，奶奶刚刚碰你肩膀都费劲了。”
楚南峥点点头：“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不止高，还越来越帅了。”
张院长被他逗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然然还有这么贫的时候，好了，快别逗我开心了，这么远的路过来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楚南峥答应了一声，跟着张院长在旁边的梨花木的会客椅上坐下了，看见张院长在冲茶，连忙接过来：“院长，我来。”
张院长把茶壶交给他：“还叫什么院长，以前一直叫我张奶奶，五年没来，就生疏了？”
楚南峥连忙改口：“哪儿能啊，奶奶。”
“这还差不多。”张院长满意笑了笑：“然然，快和奶奶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出院的？”
“一个多月之前了。”
“出院一个多月了才想起来来看奶奶！平白让我这把老骨头又担心一个多月是不是！”
“奶奶你真冤枉我了，实在是前段时间事情太多，看我这稍有休息就来看您了嘛。”
“嗯，也是，这么多年了，冷不丁一睁眼，肯定有你忙活的，对了，这次晚安丫头怎么没一起过来？”
“嗯，她最近……”楚南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身体不是很舒服，我让她在家休息休息，不过她虽然人没来，对奶奶你的祝福是让我一定转达到了，她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事事如意。”
“诶，难为你们还记得，不过这么大年纪了，生日什么的，过不过都不重要，我只盼你们啊，能好好的，你们好好的，奶奶就好了，晚安丫头身体怎么不舒服了？”
“小毛病，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您不用担心。”
张院长点点头：“小毛病就好，一定要让她注意身体啊，那是个好丫头，就是太让人心疼了，不过现在好在你起来了，你们在一起能相互照拂着，奶奶就放心了。”
楚南峥点点头，随后斟酌了一下开口：“奶奶，我不在的时候，温言她，年年都来吗？”
“是啊，年年都来，只是人是来一次就比上一次瘦一次，奶奶常常就想啊，你们两兄妹小小年纪，到底是老天不开眼，偏偏让你们遭受这些。”说着，张院长的眼圈又红了。
楚南峥连忙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奶奶不用担心。”
张院长点点头：“不止要照顾好言丫头，也要照顾好你自己，睡了那么久，总是有不适应的。你啊，从小就比普通小朋友懂事成熟，性格又温和善良，当时夏家来福利院领养孩子，本来只想要个刚足月的，从小带以后也能和他们长辈更亲近一些，却不想得温夫人在那么多孩子里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当时你四岁，离开福利院的时候，不哭也不闹，就和奶奶说以后会每年都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当时奶奶就知道，你这孩子肯定是要出息的，后来你当真每年都回来，小时候是夏先生和夫人带你回来，大了你就自己回来，温先生还给福利院捐了那么多钱，如果不是后来那场车祸……”张院长抹了把眼泪：“温先生和夫人那么好的人，哎，老天不开眼啊……”
楚南峥沉默了，半晌，他才复又开口：“奶奶，你知道当年我……爸妈，为什么想收养我吗？”
张院长擦干眼泪，长叹了口气：“这些温先生温夫人没和你说过这些吗？也是，他们说这些也没什么必要，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只要疼你就够了。”
“和我讲讲当年的事吧。”
“当年啊，”张院长的目光望得有些远：“和你讲讲也无妨，你大了，这些事情也该知道。”
“那个时候，温先生和夫人结婚了四年，夏夫人都没有身孕，外界都传，说温夫人身体不好，估计是很难有宝宝了，只是夏夫人又喜欢孩子喜欢得紧，温先生为了满足温夫人的愿望，这才想到来福利院收养一个娃娃。结果没想到啊，你到了温家的第一年，温夫人就有了身孕，第二年言丫头就顺利出生了，你比言丫头大了五岁，却从来没因为年龄疏远过，那丫头黏你黏得紧，又乖巧懂事，小时候真是走到哪儿都让人觉得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自小也紧张自己的妹妹，搁谁也看不出来，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那这个事儿……就是我是收养的这个事儿，有别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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