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钟头的时间,火车始终不紧不慢地往前开。
清晨的太阳一点点爬上来,缓缓将车窗边缘镀上一层金色。
楚南峥和温言接下来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是为了转移温言受伤的疼痛,另外一方面也缓解他自身的烦躁。
车厢里的空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浑浊,让人五脏六腑都跟着憋闷。
楚南峥不自觉地越来越靠近温言。
直到两个人几乎快要没什么缝隙,温言终于忍不住推了楚南峥一把:“哥哥,你靠我太近了,我好热。”
楚南峥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后退半步,他轻咳了一声:“那个,言言,你用的什么香水,挺好闻的。”
“香水?我没用香水啊?”温言想了想,问道:“哥哥是说我洗发水的味道吧?”
“洗发水吗?我没注意,反正好闻,比车厢里这股味儿闻着舒服。”
温言忍不住腹诽,现在什么味道怕不是都要比车厢里的味道好闻吧。
只不过她没去反驳对方,只是把头发从身后撩到前面,将发尾送到楚南峥的鼻前:“喏,是这个味道吗?”
楚南峥就势闻了闻,目光却没离开眼前的女孩儿:“嗯,应该是吧,有股樱花味儿。”
温言觉得脸有些发热,她放下头发:“嗯,我新买的洗发水,就是樱花味儿的,你要喜欢,等回家我给你买一样的。”
说完,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儿尴尬。
楚南峥在心底里暗骂自己没点儿逼数,就算车厢里味道再难闻,至于靠人家那么近去闻人家身上的味儿么,怎么不干脆扎人家怀里呢?
温言却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和哥哥之间的氛围有点儿奇怪,倒也不是难受,就是觉得……嗯,奇怪。
另外就是,刚刚她说觉得热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觉得热。
尤其是想到哥哥看着自己的眼神……呼,真的好热。
就在两个人不看对方兀自想着心事的时候,车报站了。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是,曲海县,请在曲海县下车的旅客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曲海县的名字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对方,眼神里不约而同的传达出一个疑问——“这就到了?”
温言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确实,快十点了。
谁都没注意,时间过的这么快。
两个人开始一步步往车门方向挪。
等车停稳,两个人下了车,第一时间都是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大口的吸气。
直到到干干净净清凉凉的空气进到肺里,两个人才感觉总算是活过来了。
站了三个小时,不累是不可能的。
按照原来的计划,楚南峥是准备带着温言直奔个宾馆,休息到中午再说。
然而此刻却有比休息更重要的事情,楚南峥看向温言垂在身侧的手,血迹斑驳,肿得不行,当即不顾温言的反对直奔了医院。
曲海县是个极小的县城,当地主要靠旅游业支撑,因为地方偏,也没有被完全开发,基本保留了当地的原貌,白墙黛瓦,流水潺潺,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两个人坐在计程车里,难得的都放松了些心情。
然而到了医院,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县城里的医院一迈进去,就有一种七八十年代医院的味道,绿墙砖地,里面黑咕隆咚的,这样的环境,顿时让楚南峥对这里的医疗水平产生了怀疑……
不过好在他们很快找到了医生。
医生五六十岁,看过温言的手后,大笔一挥,冲他们说:“出门左转到护士站找护士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包扎就行了,没大事儿,别碰水,定时换药,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大夫,这夹得挺严重的,不需要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什么的吗?”
“啧,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走走走,别耽误我给别人看病。”
楚南峥:“……”
大爷你看着这医院门可罗雀的样子,确定真有病人让你耽误吗……
他还想说点儿什么,温言却拽着楚南峥出去了:“好了哥哥,大夫都说没事儿,我自己也能感觉没伤到骨头,你别小题大做,我们包扎一下赶紧找地方休息,我好累了。”
楚南峥见温言额头确实有些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脸也红扑扑的,想到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条件去看,只好妥协,俩人一起去了护士站。
护士站里值班的是个挺好看的姐姐,看起来三十来岁。
给温言包扎的时候动作很轻,只是上碘酒的时候,温言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楚南峥全程比温言还紧张,看到她的动作,立即开口:“那个,麻烦轻点儿,挺疼的。”
护士姐姐噗嗤一下笑了:“我说小帅哥,到底是你女朋友受伤了还是你受伤了啊。”
温言在旁边听着,总觉得这话哪儿不对,隔了两秒反应过来了,她不是哥哥的女朋友啊……
然而刚想说出来澄清,楚南峥就把她的话打断了:“她疼我也疼,总之您轻点儿就行了。”
“好好好,”护士姐姐笑得开心:“这年头这么疼女朋友的不多见,小姑娘,好好珍惜啊。”
边说着边给温言包扎完毕,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离开了。
温言:“……”
是她反射弧太长了吗?怎么连个说清楚的机会都没给她呢?
等包扎完,时间也来到了中午。
两个人决定先找地方落脚,把背包放下,之后再出来吃东西。
曲海县因为这两年空气和环境都很好,有不少从周围大城市过来度个小长假的,所以不少当地人索性做起了客栈买卖,因为比较有当地的特色,很多宾馆和快捷酒店反而无人问津,渐渐退出了本地市场。
眼下假期,来玩儿的人不少,楚南峥和温言背着两个双肩包走了几家客栈,竟然愣是都满房了。
坐车站了三个钟头,早上就吃了个面包牛奶果腹,两个人都又累又饿,尤其是温言还伤了手,越走状态越不好。
楚南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干脆快走几步将背包背到身前,人蹲到温言面前:“来,上来。”
“干嘛啊哥哥。”温言语气透露着疲惫。
“我背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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